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55章 與親昵 · ?

關燈
朝武帝國的冬季尤為寒冷, 特別是在黎明之前。此時玉清宮外寒風凜冽,但寢宮內卻因燃起地龍而溫暖如春。

而貓生正於毛毯上淺眠,虛悟讓他去療傷,卻不肯, 非得留下與空竺一同守著。

屋內已不知換走幾根蠟燭, 貓生亦是不知雙眼睜開幾次。只見佛子一如既往的坐於床榻上, 等待女子醒來。

在破曉時分, 沈睡之人終於緩緩蘇醒。謝卿姒現今思維渾噩,不知已是何時辰。

方想掙紮起身,卻發現身體十分虛弱, 根本毫無力氣。心中急躁的性子立馬被激起, 欲出言叫人。

但身側隨即傳來一陣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
原是空竺見她已醒來,但面容卻滿是憔悴不堪。便起身準備勺子,想讓她小酌一口藥酒, 以緩解體內帶來的不適。

佛子轉身坐回床榻上,方要扶謝卿姒起身時, 女子到是出奇的配合。

只是非得靠在和尚肩膀上, 素手環住他的勁腰。

或許是剛恢覆些許的緣故, 即使人已蘇醒,但卻仍然有氣無力的微瞇雙眼。不似以往的依依不饒,鬧得人,不得安定。

而空竺瞧她萎靡不振的樣子,面上越顯得凝重。

他亦是不再推阻懷中的女子, 反而調整坐姿讓她能靠得舒服些。

男人勺起藥酒,低聲細語的言:“阿姒, 可是疼得厲害?”

謝卿姒聽他語氣溫和,不由深吸其身的林間竹香, 眉間倒是舒展不少。

人一舒坦,便有心氣多動彈些。欲想奪走空竺放到嘴邊的勺子,再吮吸幾口。

但是此藥酒傷人,佛子怎會任由得她胡來,立馬把酒擲給一旁的貓生。

而謝卿姒見此竟然不再鬧騰,甚至一句埋怨亦是未聽著。

只是精神不濟,病懨懨的回應:“表哥,我知你一路奔波勞累,為我籌謀取藥。”

“但是我的命數若是真該如此,你亦是不必記掛在心上。只待你得大道成佛後,仍可記得我此人便可”。

謝卿姒道出心聲,其聲響低得貓生亦是難以分辨。

但一聽清楚她的消極厭世之言,立馬著急得縮小身軀,躍上床榻裏側蹭著她。

貓生懂事知曉謝卿姒身體不利落,不敢壓著她,只是縮在被褥裏一再緊挨著她。

不知為何,即使知曉身側的男人已有怒氣。可她仍然固執的,雙眼濕潤的再言:“我日覆一日苦受病痛的折磨,若是……,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?”

“只是姑母與貓生就得全托付給表哥你一人了。”

謝卿姒哽咽不止絮絮叨叨的,就似在交代後事。亡故二字雖未吐露,但是他二人皆是心知肚明。

佛子原就不爽快,如今聽她這一番話。更是氣得如深冬裏的冰霜,冷得令人唯恐避之不及。

可見她委屈得,埋在他胸口裏咬牙哭泣,不肯發聲。但落下的眼淚卻浸濕他的衣袍。

不由氣極反笑:“你慣是肆意得尋常人與事,皆無法落入你眼底的人,何必演出此鬧劇。”

不待謝卿姒反駁,空竺繼而再言:“生死一事,何時能任由你這般口無遮攔。我與你已經堅持至今日,他日的結果定然不差。”

佛子向來是簡言之人,若是此時尋死覓活的是他人,他甚至絕不會施舍一個眼神。

只是現如今不是旁人,在謝卿姒一事上便得時常費盡口舌去安撫。

而床榻之上嬌氣哭啼的女子,亦是只嘴中囁嚅,不敢再反駁。

她心如明鏡,空竺待她舊疾一事可謂是觸碰不得的。即使是她也不能輕言放棄,否則只會惹得他不悅。

一直躲在被窩裏的貓生不由暗暗豎起大拇指,誇讚他苦口婆心的勸慰。

倘若卿姒自身再鬧,再生死意,她的身體狀況可是等不到取得獸骨根。

現如今亦是只有空竺能拿捏住她,與蛇打七寸同理。

他言語間進退有度的穩住,惶惶不可終日的女子,這一番話倒是來得及時。

貓生趁勢下榻去取來溫熱的毛巾帕子,作勢將為她擦面。

但是謝卿姒方才被空竺一頓話收拾,雖知言之有理,可卻憋屈得緊。

正巧貓生撞來,立馬嗔怪:“哼,欺軟怕硬的家夥。”

聽她此話,貓生可不幹。他甩掉毛巾,哼哼唧唧的叉腰,頭一歪。

但是其圓眸微瞇,嘴角上揚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。興許是謝卿姒能有心情與他鬥嘴,而不是病殃殃的。

而女子隨即伸手擁貓生入懷,一個勁兒在搓揉他。倘若不是空竺在一旁攔著,她二人不知得親昵到幾時。

佛子拿起已經冰涼的帕子,稍微施法讓其熱乎起來。動作輕柔的擦拭女子面上的淚痕,可真是可憐見的。

隨之話仍帶刺:“貓生與你的德性倒是極為相像,可亦是比你知曉何為心寬體胖。”

話未落,立馬得到謝卿姒一嬌怨:“卿與。”

但隨即到未再駁斥其調侃之言,自個先嫣然笑靨,窩在佛子的胸膛嬌笑不止。

空竺見此原自她昏迷不醒後帶有厲色的眉眼,再現溫潤。順手接走壓在她腿上的肥熊後,隨意的放在床榻角落裏。

並笑言:“他膘肥體壯,一身的絨毛,冷天裏可用來取暖。待會休憩時,你應能舒服些。”

屋外寒風刺骨,屋內卻溫馨得令人艷羨。在僧子的絮絮不休下,佳人反而面上帶有些精神氣。

但持續不到片刻功夫,便已慢慢不再嘴中嘟囔附和空竺。

只見她眼皮耷拉,斷斷續續寬慰:“哥哥,我興許是昨兒勞累太甚,現在睡意止不住,待我再歇一歇便可恢覆的。”

空竺低頭瞧佳人素手勾住他的手,輕輕搖晃一下後便再次陷入昏睡。隨即眼裏清冷如冬,氣息昏暗得死寂沈沈。

他方想反握住女子,卻終究輕輕的挪開在自個腿上的人,讓貓生老實的陪在一旁休憩。

不到半響,肥熊已經憨憨大睡。而其身側的女子在如此暖和的環境下,亦是不見玉臉上顯露紅潤。

甚至似睡得不安穩,緊緊瑟縮在貓生大肚皮旁。

空竺見此繼而再施法讓靈力註入回龍芝內,以為謝卿姒療傷。

事情完畢後,便不再逗留的走出屋內,回到自個的寢宮。

佛子方踏入樸素質雅的宮室,手中串連的佛珠線突然斷開,掉落一地。隨即他捂住胸口,施法抑制體內的心魔。

他在戰場上與圖烏打鬥時已經耗費些許靈力,然而緊接著便是施法救治昏厥不醒的卿姒。

因為大量的輸出靈力,一時不察竟然讓心魔有機可乘,在體內作祟。

但空竺是何人,怎會被心魔控制。揮手隔絕外界後,立即席地而坐念起佛門咒術。

只見殿內的物甚隨他與體內的心魔做抗爭,於四周漂浮不定。若非佛子意志力驚人,一幹家具皆不可能幸免於難。

此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,自幼時出生至今不計其數的畫面,但最終定格在於容器內的突破口。

昔日空竺受神秘的石棺所影響,被迫進入幻境之中。

雖見到一模糊不清的人,可他給空竺留下的神情卻無法忽視。

其帶有悲憫,亦是讓佛子體內的心魔躁動不安。

而今卻再次出現在空竺心裏,他究竟是何方人物。

空竺如今的地位,於各界皆是可堪比大能者。此人竟然能勾起他體內的心魔,讓他不由心生戒備。

可直至天際初亮,太陽升起之時。佛子壓制住體內的心魔後,亦是對此事毫無頭緒。

他撤掉周圍的法術,空中的一並物甚皆紛紛穩當落地。

僧子方想起身去換衣洗漱後,便要再去瞧卿姒的境況。但與此同時,虛悟敲門而入,眼中似在責備他隱瞞心魔一事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